所以她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住而感到孤独害怕,不安也绝不来源于此。
是因为蹭不到宵夜了吗?这应该是不舍。
那是什么?
难道和上午的事情有关?是害怕中午课间操时盯上自己的那道视线趁着周围没人时偷偷下手!
是吗?
石染溪不知不觉停下了吃的动作,只是一个劲儿地喝手中的葡萄汁。
狄岳洲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却在注意到她眉头微蹙、仿若在思考什么后没有打扰她。
是的。石染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石染溪从不惧怕流言蜚语,也从不因自己的过失、她人的冒犯而内耗。可是一旦和她的人生安全挂钩,那就不一样了。
她想要活得潇洒,也具备活得潇洒的资本——她学习能力强、学什么都很快,她身体素质好、长得高跑得快,她打小社牛、人情世故在她这儿像是游戏一般享受。所以她从小就有种自己很稀罕的自知之明,总有种“天若亡我、实乃自损”的骄矜,故而不知不觉间,便比寻常人更要珍惜自己这条命。
天大地大,大不过自己的生命。
九岁之前她还没躺倒在医院抢救室手术台上时就是如此。
可谁知幼儿时期以在山林溪谷间以上蹿下跳作为启蒙教育的她,竟在刚满九岁那年由于心脏病意外发作进了抢救室、脱险后才得知自己昏迷间几次被下病危通知书。所以出院后的石染溪更是惜命。
最近几天绝不能一个人呆着,尤其是晚上,不然万一自己真像方悠一样被放了血而不自知,到时候一来没人能及时发现送自己到医院,二来说不定尸检时会被盖上个自杀的定论。
想想都太憋屈了!
一瓶葡萄汁很快就见了底。
瓶子里没了液体,吸管难免产生噪音,石染溪也随着这一声空气的碰撞声回过神来。
哪怕神神鬼鬼地听起来很离谱,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有对应的应对措施。
“阿姨。”石染溪伸手又抓起一把牛肉干,边吃边唤道。
她尾音上扬,狄岳洲一听便知道这人八成又有事相求,应过后便转头看向她。
“您什么时候走?时间定了吗?”
“明天吧,也可能过几天。”狄岳洲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她原定是明天就走,但刚刚接到的电话,却让她产生了调整行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