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不结实的房门,简陋的木质房屋抵挡不了冷风,屋中昏暗,破旧的桌上堆满药包。那是另一户人家的生活,他们几人停在门口。
小梅直奔最里面的木桌。
“谁啊?”床上传来微弱的喊声。
“娘,我回来拿些东西。”
“小梅啊,怎么出去这么久啊。”
小梅在乱糟糟的桌上找药材:“有事耽搁时间长了些。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太困了。”
小梅找到药包便来到床前,轻柔说道:“娘,你要好好休息,再喝几服药变好了。”
“好,娘让你太操心。”
“那我就先走了。”
“在外小心啊。”小梅娘叮嘱。
“知道,娘,放心,谁敢欺负我啊!”小梅笑道。
在阿婆的带领下,几人来到她家中。
一妇人听到声响来门口迎接面带焦虑:“娘,您总算回来了,小豆子一直昏睡不醒。买到药了吗,我还有个镯子,要不然当了它去城里抓药。”
阿婆拉住妇人,对众人道:“我这媳妇就是胆小,让各位见笑。”
“豆子娘,梅子给送来治腹泻的药,快去煮上。”
妇人一听,面露喜色,连忙接过小梅递过的药包去煎。”
阿婆这时看到秦月杵在一旁,想起刚才所言:“小豆子就在里面,姑娘请进。”
安排好秦月后,就去厨房给媳妇帮忙。
秦月为男孩儿诊脉后,将其手放入被褥中,随即来到厨房中,搅动刚刚下锅的药材,转身对妇人道:“别忙了,这药不对症,你家孩子是体内邪热所致腹泻,而这服药针对的是脾虚虚寒所致,所以喝了也没用。”
妇人大惊失色,看向阿婆:“什么,娘,怎么办?”
阿婆愁容再现,带着怀疑:“姑娘,这大冬日怎会有邪热,应该就是着凉吧。”
秦月知道他们不信她,可她不能眼睁睁看孩子因吃错药而受苦:“湿热不仅同天气有关,也和体质有关,我看小豆子后背和嘴上有火疖子,而且他舌苔厚腻,平日会有口苦,大便不畅,精神不济的症状。”
妇人突然泪眼婆娑地看向秦月:“姑娘,就是这样,小豆子平日就是这样,我们还以为他不好好吃饭,原来是病了。”
阿婆眼光闪烁,神色慌张,可怜地看向秦月:“姑娘,那该怎么办,现在也买不上药。”
秦月摇摇头:“不用买药,屋中靠墙的袋中所装是否为地瓜根。”
妇人擦擦泪:“对,孩子爹收地瓜时不想把他们浪费,就留着吃,没吃完的就晒干放一边等着沤肥。”
秦月笑道:“地瓜根能解热,拿一下煮水给孩子喝,应该能缓解腹泻的症状。”
妇人吃惊:“地瓜根也是药?”
秦月点头:“其实许多看着像野草的东西都有药用,别愁去哪找药了。”
阿婆神情激动:“姑娘,你可是神医啊,今日留下吃饭吧,都是些粗茶淡饭,别嫌弃就行。”
“阿婆,晚饭就不吃,这点儿事儿,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阿婆看着留不下,招呼媳妇去那些干粮,惋惜道:“姑娘看着像路过此地,想必不日就会离开,若能留在我们这儿,该多好。”
“阿婆,这些日子我们暂住在寺庙,若有事去那找我便是,日后我也不知去往何处,说不定就留在这儿。”
阿婆像个孩子般开心道:“那可真好,若姑娘决定留在这儿,我们家还有个空屋子,收拾出让姑娘住。”
突如起来的热情让秦月脑袋停顿:“阿...婆可真热心。”
随后,景止抱着代表阿婆心意的大纸包出了门:“这么多包子能吃完吗?”
秦月怀疑阿婆将家中存货都给他们,可他们哪里吃的完。转头看到旁边沉默不语的小梅,她那个一贫如洗的家应该更需要这些食物,可要问她吗,那也太丢面子,更何况她之前那么恶劣:“给厨房的小师傅吧,让他安排吧,那么多僧人,应该吃的完。”
“姐姐,你能帮我娘看看病吗?”小梅突然出声,满脸透露着哀求,毫无之前的狠厉和装出的可爱。
秦月惊诧之余,想到那个妇人便应下。
寺中晚饭时,景止问起小梅娘诊病情况,秦月面色不佳:“本身体质弱,长期又吃不好,脾胃弱,精气不足,虽然有药一直维持,但难以根治,她们家一点儿粮食都没有,日子过得应该不容易。”
景止道:“所以原谅她?”
秦月摇头:“只同情她和她母亲的处境,但无法原谅。”
景止冷静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必要同情。”
秦月看向她,陷入迷茫。同情都不能?可确实很可怜。
床上醒着的景曦冰冷说道:“她干了那么多坏事,为何不杀了她。”
桌边二人互相看着对方,不知说些什么。
景曦继续道:“阿止,放过敌人就是给自己埋危险。”
景止缓缓道:“她不会武功,没什么战斗力,若哪日过分,再杀她也不迟。”
“哼,你就是太善良。总给自己找麻烦。”
秦月听到杀打了一个冷颤,看向他们二人目光怯怯。杀手都这样冷血吗,他还记得张惜说过见过他面目的人都死了,若有一日她不小心惹怒这二人,是不是也会被灭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