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师傅叹道:“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算了,快上车吧,味道不好,忍着点儿。”
“多谢金师傅。”景止颔首,在金师傅转身之际,偷偷给秦月递眼色。
两人默契地向两只桶走去,一只靠边,另一只在里面,秦月自然走向靠边的那一只,正要掀开盖子登上去,被景止拉住,他将靠边的桶放到车下,然后打开里面的盖子,帮秦月进去,然后他自己再把车下的桶放到车上,固定好后钻进去。
金师傅打量后方时看到二人的动作,摇摇头,心中疼惜起景曦。
原来多活泼的小子,两步就钻到桶中,如今还有人帮,看来这次伤的不轻。不过既然伤得严重,为何不好好歇着,还要跟着景止来回跑,真不听话。
“我们要走了!”金师傅见二人都已进去,便拉动驴车。
泔水桶并不完全封闭,靠近桶口有几道空隙,透过它们秦月可以看到外边,也可以用来透气。
秦月原以为泔水桶应该堆积着陈年污垢,她已经做好同这些脏东西共处准备。钻进来才发现,金师傅将这些桶刷的十分干净,看不见一点儿残留物,只是有些味道,虽然有透风口,但还是呛人。这种味道让秦月想起旧时午后在后厨玩耍时也曾问到过,那时只要看到拉泔水的车,她就和其他姊妹跑得远远躲开。
秦月可能也没想过有一日她会躲在让她避之不及的泔水桶中。
驴车晃晃悠悠在崎岖的小路行驶,先穿过高耸入云的枯木林,然后又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干涸土路,最后绕过许多弯来到戒备森严的白墙黑门前。
秦月跟着车颠了一路,头晕脑胀犯恶心,就在她忍无可忍时,车停下。
秦月看到上来检查之人身穿统一黑衣,发冠花纹颜色一致,身高也相近,远远看去根本分不清。怪不得昨日景止带着她逛完一条街只为一件黑衣,只是尽全力也只找了件颜色相似的外衣,布料全然不一样。七星楼衣服的布料为特供,织法复杂,市面基本没有。
“金师傅,今日晚了些啊!”一名黑衣守卫查看车辆四周,其余之人则同老金聊起来。
“天太冷,起得晚了。”老金点头赔笑道,随手给那几人一人一个小包。
几人见到后脸上笑容堆起:“快进去吧,厨房快要忙完了。”
“好嘞。”老金踹踹驴屁股,日复一日工作的驴哼一声,不情愿动起来。
根据之前商定,金师傅会在一个人少的岔路口将他们放下,秦月提起精神观察车外情况,在驴车完全进入大门后,秦月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
“哒哒”密集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然后快要关上的大门又重新打开,驴车也慢慢停下。
秦月调转方向,看到大门外一堆人马奔驰而来,其后飞扬的尘土让视线更加模糊,她心快要提到嗓子眼,这些人是谁啊?
待人靠近,秦月才看到为首的是个一身白衣女子,身后一帮黑衣男子,这些人打扮同门口守卫之人一致,应该为七星楼门徒。
守卫之人见到后恭敬靠墙站立,一席人到门口才缓缓停下,下马后立即有人接过女子的马,女子高昂阔步进入大门。
驴车重新开走,同白衣女子驶向不同的方向。
金师傅在一处无人角落将二人放下,景止见四周无人,迅速拉着秦月拐进一条小路,然后两人狂奔,七拐八绕后在一个书库前停下。
景止拿出一个工具正要上前开锁,突然听到一道女声在训斥下人:“少主人要找的书为何还没找到,要你们有何用?”
景止听闻立马将秦月拉到一个隐蔽角落,两人大气不敢喘,见女子轻车熟路打开书库大门,不久后拿着两本书离开。
景止等到听不见响动后,才缓缓走出,秦月看到景止额头有一小片薄汗,疑惑道:“那人是谁啊?”
景止擦擦汗,缓缓道:“少主人的近侍,也是自幼长大玩伴。”
秦月疑惑:“少主人?”
景止转头,目光幽深:“就是刚刚在咱们之后进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