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很亮,可她看不到,秦月无奈闭上眼睛,好累。
尖嗓男指指斜对面牢房二人,痞笑道:“齐大人也太不讲究,随意将一男一女放入一个牢房中。如此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还真不怕发生点什么。”
女子冷哼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多多操心你自己吧。在这儿呆得都快发霉吧。要不一会儿替你传个话,让齐将军给你个痛快,省得活得浪费粮食。”
尖嗓男喘着粗气,被这话气地火冒三丈,一把将身上被子掀开:“你这个恶毒妇,没哪个男人敢娶你。”
方芷瞪其一眼:“哼,我以为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恶人,怪不得年纪不大就要上黄泉,看来这辈子不光娶不上媳妇,还要做个短命鬼。”
尖嗓男遇上魔女,见识到魔力,学乖闭上嘴,蒙上被子睡觉。不得不承认这丫头不光嘴毒,还挺聪明。初次见面就能猜出他活不久已,比之前那个大大眼睛看着机灵,实则有些呆的姑娘聪明许多。那个姑娘虽然不聪明,但命好,毫发无损离开,真不知齐鹏为何抓她。
齐鹏虽人狠,但并非不明理之人,抓放皆有其道理,只是他这辈子没时间了解,想想他这一生,碌碌无为。
被子里的尖嗓男红了眼眶,这女子虽恶毒,但不像旁边那个男子是个闷葫芦,嗓音清脆清亮,尾音婉转,语调有韵律,若忽视内容,声音还挺好听。
挨骂就挨骂吧,总比死气沉沉强。自从书生和老头走后,这牢就静地可怕,他啊一声都能听到回音。
齐鹏难得好心,将行刑日延迟到年后。但是,若在这牢中过年,还不如提早去另一个世界,也不知那里是否热闹。他就喜欢喧杂吵闹有人气,若太静会得病。算了,即使得病也没关系,人都消失不见,得病又有什么所谓,不会痛,不会死,生病就生病吧。
方芷瞅瞅旁边萎靡不振的男人,他双目紧闭依靠在墙上,看着像虚弱不能自理病人。
方芷面如死灰转过身,不能自理虽有些夸张,但方芷这几日当够伺候人小工。端茶倒水,喂饭铺床。她自小独立,随着师傅走南闯北,生病自己熬,从不麻烦其他人。
若不是师兄嘱咐,再加这小子太过柔弱,她虽脾气火烈,但也狠不下心将其丢开,只是本就不多的耐心快要耗尽。
“咳,咳,我们这是在哪啊?”崔云疲惫睁眼,周围一起都十分陌生。
方芷心中虽百般不情愿,但听到动静后立即转身查看崔云情况:“北祈镇,张惜将嫌疑人都带回来。你感觉好些吗?”
崔云又咳几声,摇头:“之前研制之药只解栖白之毒,解决腹泻表征。可如今发热无力,头昏脑胀,与之前不同症状。”
方芷转动眼波,立马明白崔云何意:“那说明还有其他毒。”
崔云嘴角扯出弧度,目光透出赞赏,方姐这次反应真快:“看来是我小看这下毒之人,毒中套毒,栖白之毒留于表,还有种藏于其内,
两者作用时间不同但相互配合。一个快要结束时另一个开始。最终让人枯竭而亡。”
方芷之前听到崔云研制出栖白解药的兴奋荡然无存,忧虑道:“能查出来吗?”
崔云因讲话过多,轻喘起来:“需要查些资料,还要用一些药来测试才能确定。”
然后环顾四周:“咱们得尽快出去,在这儿什么都干不了,那个人敢在一个小村镇投毒,也会在其他地方投毒。”
方芷叹息着无奈靠上墙:“这可是齐鹏的大牢,三千士兵驻扎在此,硬来肯定不行。说来也奇怪,满城搜索抓人时,当时我那一套说辞都骗过搜查士兵,没想到出城时被抓住,若不是不能暴露身份,也不会乖乖就擒,现在到这儿,更加难办。”
崔云轻声道:“齐鹏抓回来不审讯吗,审讯时倒是个说服他的机会。”
提到齐鹏,方芷更惆怅:“一起回来的还有其余五人,但只有咱们两个被关到这儿,奇不奇怪。”
崔云虚弱面容显现出惊诧,齐鹏葫芦中到底卖什么药。这样奇怪的举动,一定有些细节被忽视,他想想明白,可只要一用力,就迎来一阵眩晕。
崔云试过几次无果后终于放弃,闭上眼睛。
方芷见身旁没了声响,转身过去才发现崔云已经睡着。心中叹息声更重,遇上这样弱小的战友,他们离开的希望更加渺茫。
方芷心中已经筹划许多逃跑方案,可一旦加上这个武功不行还病恹恹的伙伴就毫无胜算。不像七星楼独立接案,锦衣卫案件大多需要多人协作,她现在身在锦衣卫便不能坏规矩。
方芷愁地毫无睡意,此时她双耳跳动,不远处有规律的脚步声显示有人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