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声音发怒:“陆世子在躲本宫?”
能自称本宫的,一个是长公主,另一个也就只有现在的太子顾必行了。
这个声音显然是个男人。
一想到他是李子渊的同党,陶千宁心中本能的生出厌恶之情,夹杂着一丝丝的怜悯。
与其说他是李子渊害死镇北侯府满门的重要帮凶,不如说他与自己一样,也只是李子渊的一颗棋子。
前世他的下场可不比自己好多少......
陆亦晨听到这话脚步变得迟疑,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生气了,就是这片刻的迟疑便被那人堵在偏门处,进退为难。
他飞速将陶千宁拉在身后,用宽阔的后背严严实实的将她挡在身后。
顾必行眼神在陆亦晨身上游走完,不怀好意的看向他身后,“许久未看到陆世子了,怎么这一见到本宫就跑呢?”
陆亦晨不愿与他多话,可必须得礼仪还是要的,微微俯身行礼,“卑职不敢,宴会要开始了,卑职行的匆忙。”
“是吗?”顾必行不怀好意的笑道:“怕是陆世子得了好东西吧!”说完不顾形象的朝前扑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顾必行会趁这时候做此举动,竟突然扑来想要去拉他背后的人,好在陶千宁一直留意着他,眼疾手快的向右躲避了过去。
再脾气温和的人也有被惹恼的时候,只要惹到他的底线,陆亦晨此刻便是。
顾必行每次见他举止轻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打有一次被圣上看到严惩过,并明令呵斥过他不许再行轻浮之举后,顾必行便老实很多。
再见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过过嘴瘾,沾点话头上的便宜,却从不敢动手脚,今日这是怎么了?
陆亦晨气恼,他自己忍让这些腌臜事尚可,可绝对见不得旁人玷污了陶千宁一分一毫的。
宽袖一扬遮住陶千宁,沉声道:“殿下别忘了这里是圣人门前,他老人家最不喜人吵闹。”
言外之意,你若是再胡闹,他势必要惊动圣人!
圣人,一个活死人而已,若不是听李子渊的顾念着名声,他早就废了他。
顾必行仿佛没听到一般,干笑两声,又朝陶千宁扑来,陆亦晨拦袖遮挡。
这一来一去,竟似猎鹰捉鸡般纠缠在一起。
好在都知道圣人喜静,鲜少有人来这里闲逛,没人看到这荒唐场景。
顾必行自打幼时过继给圣上,养尊处优饮食上从没有被苛待过。自打被封为太子后,更是好吃懒做,日日花天酒地,养的是肥头大耳,极致富态相。
这一番拉扯下,不堪受用,被身边的下人眼疾手快扶住。
陆亦晨虽是个书生,可平日里被陆远桥督促着,多少也习了些武艺,这番折腾也能应付,只是顾忌着身后的陶千宁,多少有些束手束脚,额前盈着薄汗。
两人这番折腾,可苦了身后的陶千宁,因拽着陆亦晨的衣衫,视线不好,接二连三撞上那结实的后背,有几次险些磕在陆亦晨的手肘上,险险被他护住。
局势停下,陶千宁抽空倚在陆亦晨身后一边喘息,一边斜眯顾必行。此人前世她并未见过,只听说是个蠢笨,贪图享乐的,这才被李子渊所利用,没想到还是个无赖。
早先对顾必行的一点点怜悯之情,这会子也消失殆尽。
听他刚刚的口气,往日里没少欺负陆亦晨,陶千宁暗暗记在心中,日后一定要找机会惩治这恶人。
顾必行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我说你个陆亦晨,圣上不让我招惹你,可没说其他人,怎么的,连身边的一个小厮也不给。”
什么?
陶千宁震惊的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对方,最后眼神停留在眼前陆亦晨挺立的后背上。
竟有断袖之癖,难怪哥哥刚刚要躲着他。
没想到,心中那般美好的陆亦晨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受此屈辱,简直恶心至极!
一个太子在宫门前这般戏耍朝臣,与街市上的地皮无赖又有何异?
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想到此,她又在心里连李子渊一起鄙视了个遍。
陶千宁抬手擦拭脸上的汗珠,伪装所用的脂粉要比女子平时所用的更黏腻厚重,此刻糊在脸上有些难受。
若不是这无赖,她早已同哥哥回府了,陶千宁想到这里,又在心里将顾必行骂了一遍。
这么腹诽着,突然对视上顾必行的目光,那目光里竟是垂涎之色,赤裸裸的目光望着她,随时都有反扑之像。
刚刚对方更像是好奇心,那此刻就是猛虎准备捕食的兴奋,那神情让陶千宁不免心惊:难道是漏馅了。
她立刻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衫和帽子,陆亦晨也注意到了这目光,转身看向陶千宁。只见此前她脸上的黑点已被汗珠融化变成一道道黑线,露出底下光洁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