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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阳光明媚,镇北侯府大姑娘陆云晴的心里却不是,永安侯李子渊下帖子到府中,可父亲却让她陪同陶千宁一同前往,这几日再三提醒她多多照看她。
丫鬟翠枝提醒道:“姑娘,再有三五日便是侯府宴会时间了,若再不去帮二姑娘准备用品,怕是会耽误了老爷的正事。”
自从陶千宁住进侯府,爹爹便做主将陶千宁记在母亲名下,府里下人统一唤她二姑娘,陆云晴怎会不知这些道理,可......
陆云晴蹙眉叹了一口气,起身说道:“先去清月院见见哥哥吧。”
今日她必须将憋在心里的话问个清楚。
两人到了清月院里,只见院子里铺满了书本和字画,陆亦晨正忙着吩咐下人晾晒书籍无暇顾及她。
书案上原本压在宣纸里侧的一副字画,因着下人挪动纸张显露了出来,风一吹,飘到了陆云晴脚下。
陆云晴在室内站了许久羞于开口问话,直到看到这副字画,脸腾时涨红了起来,身边的翠枝拾起看了一眼,惊呼出声:“姑娘!”
陆亦晨闻声看了过来,看清楚她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后目光闪躲了一下,吩咐下人离开,翠枝也识趣的跟着走出室内,独留兄妹二人。
陆云晴握着字画,指尖点在那画上人的脸上,“哥哥就没话同我讲吗?”
陆亦晨接过字画,卷进画轴中收好,不自在的说道:“闲来无事随手画的。”
陆云晴登时委屈道:“父亲欺瞒我,你也欺骗我,你们准备瞒着我与母亲到何时?”
陆亦晨被她说的一头雾水,不解道:“妹妹在说什么,父亲何事瞒着你了,我又何时瞒过你与母亲。”
陆云晴见他还不承认,索性也不要这脸面了,咬唇说道:“她难道不是父亲的女儿嘛,那日三姑母的话不是没来由的,祖父压得下下人的嘴,可挡不住事实,我......”
“云晴!”陆亦晨出言打断她的话,迅速关上房门。
陆云晴被他一声吼的泪珠接连落下,哥哥从前都是唤她小名绾绾的,现下有了新妹妹便不与自己亲近了。
陆亦晨见自幼疼爱的妹妹这般委屈,忙自袖内取出手帕仔细擦泪,一边缓声安慰道:“哥哥急了,是哥哥不好,不是有意训斥绾绾的。”
听了这话,陆云晴立刻原谅了他,抢过她手里的手帕自己擦拭。
见她缓和了不少,陆亦晨才再次开口道:“以后这话万不可再说出,父亲与祖父面前更是不能。”
“为何?”陆云晴歪头看他,“父亲都已经将她领进府里了,母亲大度不计较,我问一问也是不能够吗?”
陆亦晨摇头道:“三姑母的为人你难道还不知,倘若阿宁真的是父亲的私生女,那日她怎会轻易善罢甘休。”
陆云晴更是不解了,如果不是亲生女儿,那爹爹为何对她那般疼爱关注,连细微到饮食习惯都有对下人叮嘱,还派了人在桐安院里单独修葺了厨房,专门在外边找了新的厨子,亲自试过才让人送去院子里。就连她房里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是亲自挑选的。
祖父更是,日日让人回禀陶千宁所做所行,就差将她日日绑在身旁了。往日祖父可是疼爱表妹崔秋雅的,就是自己也不曾让祖父改变心意,可为了陶千宁不惜不允许她再入府。
她可曾受过这般疼爱。
“那父亲和祖父为何那般对她?”
陆亦晨看着她,“该你知道的时候,父亲会告诉你的,只是有一点哥哥要你保证,将阿宁看做亲妹妹般看待。”
当年陶千宁出生时他已五岁,府中发生的事情他都是记得的,可若是告诉了她,稍有不慎便会给妹妹招来杀身祸事。
怕她不答应,他接着说道:“对她好,父亲和祖父才能心安。”
哥哥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陆云晴也不傻,她知道,定是侯府亏欠了她或者是她的母亲,三姑母口中的那位旧时丫鬟,便点了点头,“晴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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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千宁正在房中习字,便听到丫鬟禀报:“姑娘,大姑娘来了。”
上一辈子她这位表姐初时虽对她行至有礼,可陶千宁知道她讨厌自己,她心知应该是因为府中那些谣言所致,直到后来她嫁给户部尚书之子周然后,才渐渐对自己亲近起来。
后来户部尚书联合李子渊陷害舅父时,虽周然极力劝阻可也无能为力,最后被逼休妻将表姐送进大牢里。
想到此,陶千宁眼眸里染上雾色,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