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偷看男人。”崔秋雅鄙夷道。
陶千宁刚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思绪尚有些杂乱,她疑惑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崔秋雅。
她不是应该在家中养伤吗?
那她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看他?
陶千宁立刻明白过来,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正厅中的李子渊。
崔秋雅顺着她的视线向里看去,当看到了那一身靛青色衣袍的公子后,立刻羞红了脸,转头恶狠狠地看着她,“他是我的,不是你这种贱人该觊觎的。”
朝中这些世家子弟里,无论样貌还是文采李子渊都是数一数二的,永安侯夫人只能是像她这样的侯府嫡女才能配得上的,而陶千宁不过是镇北侯府丫鬟的女儿,即便她母亲被外祖父收为养女,可也改变不了她低贱的身份。
更何况她与李子渊早已私下见过多次。
想到此,崔秋雅羞涩的低下了头。
陶千宁扫了一眼从面前一晃而过的脸颊,浓厚脂粉掩盖下的淡红色伤痕,瞧着竟比之前严重了不少呢。
凭崔秋雅的身份什么好药得不到,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当时自己手心的伤口可要比她脸上的严重的多,眼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她的脸怎会严重成这样。
陶千宁嫌弃的移开视线,“你视若珍宝的人,在我眼里连垃圾都不如。”
李子渊,这辈子她躲都来不及又岂会去招惹。
既然她在这里,想来今日是看不到太师的样貌了,陶千宁有些失望准备离开。
“你!”崔秋雅恼怒,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竟敢这般说李哥哥。
声音大了些,惊动了围屏后的人。
“是谁在那里?”
听到围屏后陆远桥的声音,陶千宁慌张的想要离开,却被崔秋雅堵住了去路。
她今日不过是想偷偷看看传闻中的太师台君遥究竟是何许人,并不想在这样的场景下与他见面,更不想与李子渊重遇。
陆远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陶千宁着急的向崔秋雅示意尽快离开,以免当众丢了镇北侯府的脸面,可对方好像并没有想让开的意思。
慌张中陶千宁觉得似乎被人踩中了身下的衣摆,她低头正欲整理衣裙,后背立刻受了一掌,身体急速倾斜倒向围屏。
危急关头,陶千宁回手一掏,紧紧的拉住崔秋雅的手腕,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慌张与惊讶。
既然要出丑,那便一起吧。
“啊......”
“划拉......”
围屏倾倒连带着刺耳的惊呼声,二人双双跌落出来,崔秋雅最先倒地,而陶千宁因着云秀最后拉她的那一把虽迟了一步,可也面临着即将倒地的局面。
正厅中坐着的人皆被这异响惊动,站了起来。
陶千宁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绯色衣袍,她的脑海在飞快的思考着,该怎么倒地才能让台君遥觉得日后她是个可用的,最起码不能第一面就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蠢笨难堪的。
日后再不给她接近的机会。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陶千宁转瞬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看到揽在她腰肢上的绯色袍袖,余光扫视到抱着自己的男子胸前的白鹤纹样后,顿时安心了不少。
是他!
愿意伸手搭救她,想来日后不会太难接近。
陶千宁羞涩的低下头,心中的喜悦还未收起,便见男子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沉声耳语道:“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我。”
熟悉的冰冷声音,如果说李子渊是个恶魔,那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头恶狼,缠人的恶狼。
陶千宁闻言,面色变得惨白,抬起眼怯怯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男人身量高大,一身绯色官袍流露着上位者的威严,全然没有夜夜欺辱她时的阴沉,甚至还有着一丝刚正不阿的清贵气息。
原本的白发此时也变成了一头墨色,用银冠高高束起,无形中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第一掌权太师怎会是他?
他不是一位先生吗?
两人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对望着,全然忘记身旁面色阴晴不定的李子渊和黑着脸的陆远桥。
当然还有地上一脸羡慕的崔秋雅,正试探着朝一旁的李子渊伸手。
围屏处的云秀傻愣在原地,事情变幻的太快,她都没有看清楚自家姑娘是怎么成功引起太师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