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完毕,寒凌瑶便同慕容泽一同坐马车前往宫中为太后贺寿。
这段日子以来,慕容泽虽不再对寒凌瑶恶语相向,亦不再言语举止轻浮,虽说彼此相敬如宾,但二人之间就像建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任寒凌瑶如何向她示好,慕容泽都极为平淡的被动接受,再无任何逾矩的行为,像极了一对陌生的夫妻。
她的所谓“不再碰她”,而是压根就不想与她亲近,她的试试便是同自己规规矩矩的扮好人前夫妻吗,这显然与她心底的期盼背道而驰。
这些天,她甚至很迷茫,这原因是不是出在自个身上,怪她太没吸引力了吗,竟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还是她哪里做的还不够好,令他不会对自己侧目?
马车内,又逢二人独处时,还是一如既然的寂静,他完全可以做到视她为无物,随手拿起马车内的一本藏书,安静的看着他手上的书。
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她若不找他说话,她相信他会一路看到头,丝毫不会搭理她。“殿下,我给太后准备了福禄永寿图作为寿礼,你说她会喜欢吗?”
慕容泽漫不经心的应着,“嗯。”
一句简单的话,便再无下文。寒凌瑶依旧不死心的问道,“若她老人家不喜欢呢,会不会丢了殿下的脸面?”
慕容泽依旧不曾抬眸看她一眼,应付道,“不必在意,孝心到了便足矣。”
寒凌瑶不满于此,大着胆子用手遮住了慕容泽视觉看向的书本,“殿下能否舍下片刻时光,多与我说说太后和后宫嫔妃的喜好,我对她们一无所知,往后难免与她们照面,不想给殿下添堵。”
真的是片刻不让人不安静,慕容泽刚想发火,转眼对上的是一双无辜且灵动的眼睛,片刻间火气又降了下去,“太后吃斋念佛,平日里不大管俗世。若能让她操心的事,那便是与四弟有关的事。而今,后宫之宫唯徐贵妃马首是瞻,她与皇后无异,此人表面端着一副仁慈贤良的面孔,背后里善妒阴狠,背着父皇不知处理了多少妃嫔、皇嗣。她若私下传召你,给的一杯茶、一块饼,都不可轻易品尝,可懂?”
见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得认真,慕容泽又道,“父皇的妃嫔不多,能位列妃位的多是一些朝中大臣的亲眷,可她们名下未能出皇子,不得不低调行事、仰人鼻息,但往往她们的态度也就代表着她们背后家族的选择,你不妨可以留意一二。还有,不要轻易相信宫里的任何人。”
坤宁宫中堆满了奇珍异宝、各宫妃嫔、王公贵族络绎不绝。
太后年逾八旬坐在大堂正座,满头白发,鹤发童颜,依稀可见年轻时应是一位绝色美人,头戴紫金凤冠,身穿明黄色凤袍,手里拿着一串碧玉佛珠,自然而然的接受着众人的朝拜,慈祥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几位皇子和朝中大臣都送上贵礼以彰显孝心。若说场上的贺礼最得她心意的还得数瑞王的田红玉佛和荣王的《福禄永寿图》。但贺礼带来的喜悦都不及那一声熟悉的声音。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愿皇祖母长寿无极。”
在看到慕容拓的一瞬间,脸上的喜色难掩。
“好!拓儿,过来到哀家这儿来。你这些日子跑哪里去了?今日若非是哀家的寿辰,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回来了?”虽说是埋怨,但句句透着一股关心。
太后对慕容拓的偏爱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朝臣们也都心照不宣。虽说四皇子离皇位远了点,但这一世富贵还是稳稳当当的。
“孙儿只是出宫去散散心,这不就回来了吗?这宫里有皇祖母在,孙儿哪能真走远啊?”慕容拓嬉皮笑脸的说着。
“今日哀家特意让这些大臣们带上未出阁的千金,你就好好挑挑个孙媳妇,也了了哀家的心。哀家看清染这姑娘就不错,与我们皇家也有婚约,你看如何?”太后指了指场上众人,随后指向燕清染所在的位置。
场上的众人心下顿悟,太后这是想为四皇子挑媳妇啊。这随意的话语,让场上不少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只看慕容拓会如何作答。
慕容拓看了燕清染一眼,又环顾了四周,最终眼神落在慕容泽身侧的寒凌瑶身上,她的眼里格外平淡且清澈,也如旁人一样。仿佛对那晚他的缺席早已释然,并无埋怨之意。
虽是短短的几秒交接,但足以令他打定主意,于是转头向太后回道,“清染郡主落落大方,甚好。但孙儿心中已有意中人,还请皇祖母莫要再替孙儿操心。”
太后想到孙儿的婚事有着落了,不由开怀笑道,“好,快给哀家说说是哪家大臣的闺女,好让你父皇给你赐婚。”
“孙儿不想唐突了佳人,她并不晓得。待孙儿日后跟她表明了心意,再向父皇请旨赐婚。”
“你可莫要骗哀家。你三位哥哥如今都娶了个好王妃,独独剩下你。”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孙子,她对慕容拓的关心自然超乎别人。趁着自己健在的时候,给他安排个好亲事、谋个好亲家保他一世富贵平安是她最大的心愿。
“孙儿不敢。”慕容拓赶忙应道。
众人一边为四皇子的神秘意中人感到疑惑,一边为燕清染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