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的凶狠霸道。
原来言语黏糊不过是个假象!
不知过了多久,云珠迷迷糊糊地软了下来,失去意识那一刻,她恨不得一掌拍向萧清珵。
把人亲晕,殿下疯了吗!
次日清晨醒来,云珠依然不可置信,以手抚了抚唇,虽无通感,仍刺激得她头皮发麻。
尤其是见到萧清珵在床前守着,蓦地想起他扮作柳大人时喜欢夜里守着她,一时气结,“殿下少些乱七八糟的癖好吧!”
立马赶了萧清珵出门。
萧清珵见她活蹦乱跳,神采烨然,放心地松了口气,也觉昨夜过分了,不好再碍她的眼,如她愿地离开了。
云珠不敢大意,以殿下的习惯,恐怕过会儿又该来了,遂要出府去,不想正碰上一个不速之客。
那不速之客正与薛韵一同进府。
但见他一身黑衣裹着精壮躯体,冷峻面容潜藏杀伐之气,双目射出的视线寒气凛凛,却在望见云珠时倏忽变得温和太多。
云珠一眼忆起了他,“陆千剑!”
原来这不速之客正是西北军营的陆千剑。
说来他与云珠也有缘,先前云珠回冀州,于路上逢见匪徒劫镖,她看不下去地出手收拾了匪徒,正巧被陆千剑撞上。
陆千剑大为佩服她的力气与剑术,知晓她回冀州,也称自己回冀州探亲,执意要与云珠同行。
云珠拗不过他,只当交个朋友,却不知陆千剑已瞧上了她,又见一路上她都在打抱不平,行侠仗义,心里更是断定云珠非常人能比。
于是陆千剑坦陈身份,极力劝说云珠随他去西北军营,毕竟守卫边境,护好一方百姓,才不算埋没了云珠的力气与本事。
云珠听得心驰神往,遂与陆千剑定下西北之约,如今约定期限已到,云珠确然该动身去西北了。
不想,她还未去西北,陆千剑先来了。
“我来接云珠。”
陆千剑说得坦然从容,云珠却明白,他这是怕自己后悔散了,追家里来抓她了。
云珠无奈一笑,“你我既已约定,自当履行。”
“约定什么?”
不知何时,萧清珵缓步而来,双眸泛冷地扫了一眼陆千剑,又望向了薛韵,“母亲。”
薛韵惊诧地望向云珠,云珠不知怎地生出几分尴尬,讪笑道,“师父离开的第二日,殿下便到了。”
陆千剑一听,震惊地伏地一跪,“末将陆千剑拜过太子殿下!”
萧清珵无情无绪地垂目,他知晓,先前薛韵提过了,有个叫陆千剑的人要云珠去西北去,适才他不过是明知故问,要云珠一个回答罢了。
他抬目侧头,静静地等着云珠的回答,云珠不过迟疑片刻,目光清明地迎上他的视线,“臣女与陆将军约定去西北军营,按照约定,今日就该动身离开了。”
离开……
昨夜还在他怀中,主动吻他,今日便要离开……
萧清珵放在袖中的一手紧握成拳,又顷刻松开,接连几次后他方舒了口气,笑道,“此事是否要从长计议?”
低语轻柔,生恐坏了云珠的心情,云珠不忍见他目露恳求,偏过头去,果决非常,“不必,既已约定,再不更改。”
“云珠!”
萧清珵忍不住低呼一声,他不明白,亦想不透,分明云珠已喜欢他了,分明昨夜云珠允他那般亲密了……
他甚至还未言及求娶,云珠就要甩了他离开,难道云珠的喜欢和他的喜欢就相差那么大么?
亦或是说,云珠的喜欢只是戏耍他?
萧清珵四肢百骸都陷入钻心疼痛中,难以忍受地握住云珠的手腕一扯,逼得她转过来直视自己,咬牙泄出一声怒语,“骗孤说喜欢孤,好玩吗?”
他是愤怒的。
愤怒得眼圈都红了,也就变成了极大的委屈,云珠顿觉心脏被撕得生疼,“臣女不是骗殿下。”
“臣女心中确然有殿下。”
短短一句话,叫萧清珵如枯死之树复活,眼里才迸发出了喜意,竟听云珠狠心道,“但也仅限于此。”
“臣女志不在后宫。”
云珠从未想过入宫这条路,便是昨夜萧清珵吻得再动情,她的脑中也未有一霎那思及进宫,而萧清珵大抵也接受不了一个远在宫外,不能与他日夜厮守的太子妃。
既然如此……
云珠反手握住萧清珵的手腕,扯起萧清珵飞奔起来,两人衣袂翻飞,过了拱桥流水,过了庭院海棠。
进得门去,云珠气息紊乱,萧清珵后背抵上房门,扬颈呼气,忽地有手指沿着衣领抚上他的喉咙。
那么轻轻地一触,已叫他情不自禁地加重呼吸,他不明所以地垂目,见云珠咬得唇上泛出白色,不争气地心软了,“这是做什么?”
云珠慢慢地凑近他的唇,“殿下要臣女的心,臣女给了,倘若此刻想要臣女的身子,臣女便如殿下愿。”
唯有一样,她不能给萧清珵。
那便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