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才得以醒悟。
云珠以为醒悟过来的萧清珵会冷静地理智地散了对自己的热情,如何也料不到,萧清珵是醒悟了,冷静了,偏偏还执拗地喜欢着她。
云珠一个劲儿摇头,红唇在萧清珵掌心翕动,不过几下蹭得萧清珵变了面色,飞快缩回了手掌。
云珠呼了口气,只觉萧清珵的视线可怕得很,人也极难应付,此事还得让师父收场,她再不离开也不知萧清珵会做出什么来。
“殿下,如今误会解除,臣女也无留在宫中的必要了。”
眼看她转头要走,萧清珵哪里肯放,毫不迟疑地伸手按住了她的裙角,叫她险些绊了一脚。
云珠唇角抽动,回头低眸一望,只见太子殿下又将那剑奉过来,仰面恳求,“云珠,你不喜孤不打紧,你……喜欢太子妃之位么?”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云珠留下来,哪怕是以旁的东西诱惑云珠,只要云珠肯留,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太子妃之位是众多世家贵女趋之若鹜争相求之的高贵身份,也是整个云家梦寐以求的殊荣,便是云珠不动心,也无法不为家族考虑。
萧清珵持续发疼的心脏得以缓了缓,慢慢地起了身,对云珠轻声诱惑,“云珠做了孤的太子妃,孤会好好待云珠的,云珠……”
可怜可怜孤吧!
萧清珵在心底呢喃着,祈求着,却只换来云珠那轻轻地几个字,“臣女不喜欢。”
这一瞬里,萧清珵的唇角凄凄一垂,而后绝望地抬目,视线直射云珠而去。
云珠则是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朝着那长剑扬起了浅绿春袖。
不及萧清珵反应过来,只听耳边呯得一声,耗费许多心思的长剑竟被云珠一拧,于他的掌中断裂了。
一时间,断剑乱飞,割破了他的掌心,萧清珵实难相信,也难以忍耐,不由低喝一声,“云珠!”
大掌携着风势就拽住了云珠的手臂,云珠见逃不掉了,面上镇定地立着不动,容色更是淡得看不出情绪,心里却是惊惧到不行。
她知道她拧断长剑,已触到了太子殿下的逆鳞,唯有求师父快些到京,好保住云家不被她牵连。
手臂还未传来疼痛,显然是萧清珵只攥着她,强压着怒火不发作,她也只好恐慌地等着萧清珵的命令。
萧清珵分明此刻浑身已寻不到一处不疼的地方了,还是掠了绿袖一眼,心中无可救药地想,云珠穿绿色真好看。
可云珠待他好生无情,竟拧断了他精心准备用来求娶云珠的长剑……
就这么不喜欢他么?
萧清珵无力地垂下头,双手一松,一段断剑坠地。
同时云珠也脱离了他的掌控,才收回袖子,听他低低呵了一声,无情无绪的,叫云珠心头生出悚然,控制不住地提步就走。
“站住。”
萧清珵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如雷霆万钧压在云珠身上,云珠退到房门边,眼见萧清珵步步逼近,她也无有方法了。
“殿下,对不住了。”
以她的力气,确然可以打过萧清珵,她可以不要命,但整个云家不能不要。
拧断萧清珵的剑已过分了,再把萧清珵打了,到时师父都保不住云家了。
萧清珵无视她的歉语,到了眼前伸出了手,云珠紧张地闭上眸子,忽地咯吱一声,房门开了,房里霍然一亮。
云珠怔然地睁开眸子,目光掠过萧清珵阴沉面容,又胆战心惊地转过头瞥向了外面。
萧清珵召来亲卫,“送云姑娘去孤的寢殿。”面对云珠的惊愕之色,他也不解释,旋身进了房,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光线暗淡,断剑惨烈,萧清珵俯身坐在地上,捡起断剑拼在一起,缓了一会儿,一掌捂住泛红的双眸,仰面躺在了地上。
不要急,总有法子留住她的。
他的一腔喜欢不可,太子妃之位不可,那还有……
云珠可不知他在琢磨些什么,被一群亲卫盯着进了萧清珵的寢殿,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摸清了寢殿,发觉逃跑不易,索性歇息去了。
再不济,她不走了,等师父到京带她离开。
天色暗下来时,一众宫女以萧清珵的命令为由带云珠沐浴更衣,眼看头发也要帮云珠擦干,云珠忙不迭让她们出去了。
云珠一边擦头发,一边心道,既是太子殿下的寢殿,太子殿下也该来休息了,她也不好睡在太子殿下的寢床上……
不对,太子殿下命她来寢殿,莫非是她要侍寝?
云珠手上动作一顿,忙地从床上下来,手里毛巾抖啊抖,可惜还不容她要跑,萧清珵就进来了。
他显然已沐浴过了,长发披在颈后,宽大长衣松散地挂在身上,步履走动间,结实紧致的腹肌隐约可见。
云珠双目圆瞪,“殿、殿下……”
萧清珵不言不语,阴着一张脸,眼神也不悦地示意她坐回寝床上,拿过她的毛巾,俯身为她擦头发。
他胸前露出的大片肌肤叫云珠慌得闭上了眸子,她再不知接下来如何,就是个傻子了呀,张口结结巴巴道,“臣女把、把剑、赔…赔给殿下……”
“孤不要。”
萧清珵擦干头发,利索地扔了毛巾,从袖中掏出一封画册,光明正大地、毫无羞赧地让云珠去看。
“孤有一法子,可以让云珠喜欢上孤,若是云珠答应,孤就放过云珠和云家。”
云珠不过瞥了两眼,只觉浑身都要烫起来了,脸颊红了一片,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偏偏萧清珵自信道,“今日太医教了孤大半日,孤全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