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臣女与殿下假成亲,这无论如何都是多此一举啊!
萧清珵终于有机会诉苦了,俯身埋怨道,“云珠,是你忘了,孤曾发信去青州云家求娶你,被你拒了,得知是你失忆忘了孤,孤没法了,才想借柳璋身份哄你假成亲的。”
云珠呆住了,脑中翻来覆去地闪出这段话,她竟听不懂,“殿下为何要求娶我?我又何时拒了殿下?”
萧清珵迟疑地道,“你没想起来全部?”
“你定是没想起来全部,不急,我们慢慢想。”
萧清珵失望归失望,可也不忍云珠露出这般茫然的神态,好生安抚了她一顿,预备晚间再用一次药,到时定会想起来了。
云珠被他弄得真以为自己还没记起来全部,晚间用过晚膳,一心等着恢复记忆,可惜等了许久,脑子都清明得很,她意识到不对劲了。
已是深夜了,萧清珵在门外徘徊,脚步声传入云珠耳中,云珠听得心烦,下床推门而出,说出自己的判断,“殿下所言,兴许并非是我忘了,而是我根本不知。”
“不可能!”
萧清珵决不允许出现这种荒唐的情况,书信是他亲手发出的,亲卫回来亲口禀报说送到了云卓手里,之后他就接到了云珠的拒绝信。
“云珠且好生歇息。”
萧清珵容色一沉,送云珠入房后,大步离去了,及至书房,先寻那个送信的亲卫,再命人去请荣王。
亲卫去了,荣王匆匆而来,听了萧清珵的疑惑,心里哀呼,他就说吧,这事总会暴露的,他回想着皇后书信中的话语,只能据实以告,“此事的缘故,皇后已在信中告知本王了。”
荣王待萧清珵平静下来,斟酌道,“殿下确然是送了书信给云家,云卓也收了,但那封信并未给云姑娘看,云姑娘并不知殿下要求娶她。”
“所以她拒绝孤是假的了?”
萧清珵转瞬大笑起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荣王阖眼等他笑够了,再慢慢道,“殿下不要高兴。”
“确然不是云姑娘拒绝的殿下,云卓不过是个通判,哪里会有胆子拒绝殿下?是皇后娘娘拒的。”
“母后?”
萧清珵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母后没有阻挡孤求娶云珠的理由,云珠是母后看着长大的徒弟,母后那么喜欢云珠,怎么会不喜欢孤娶云珠呢!”
“因为云珠不喜欢殿下。”
“皇后娘娘说了,是殿下一时兴起,会错了意!”
荣王说罢,忽地觉出周身寂然得可怕,他转瞬去瞧萧清珵,只见萧清珵表情阴沉,死死地盯着他,“您年纪大了,容易说错话,孤不和您计较。”
荣王咬牙道,“是真的,皇后娘娘快到京了,到时殿下自可向皇后娘娘求证。”
“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萧清珵猛地站起身子,听荣王狠心道,“云姑娘的记忆早已恢复了,该记的人事早已记起,殿下不过是她吃了重药才忆起的不重要的人,何谈喜欢不喜欢?”
“您说的,皇后说的,都不及云珠一句,她还尚未说不喜孤,您和母后就不要胡言乱语了。”
萧清珵沉声,“送荣王殿下出宫!”
门外亲卫请荣王出去,荣王看着眼前巍巍而立的太子皇侄,唇角翕动,到底再不敢刺激他,疾步出去了。
房里蔓延着叫人害怕的沉默。
萧清珵低眉笑了笑,云珠怎么会不喜孤呢?
在青州的时候,云珠会看他练剑,会带他出去,会和他一起饮酒,云珠醉了酒,还会跑进他的房间抱他……
母后才是会错了意,竟不叫云珠知晓自己求娶他。
无妨,他会再次向云珠表明心意,就在这东宫里。
萧清珵转身取出铸造的两柄名剑,他早就盘算好了,云珠一柄,他一柄,明日,便是明日,他就要将此剑送给云珠。
漫长的夜过去了,天边泛起亮光,云珠仍未能想通昨日太子殿下那些求娶的话是怎么回事。
她出了房门,迎面撞上一位宫女,那宫女神秘兮兮地递给她一封书信,“荣王殿下给云姑娘的。”匆匆离去了。
云珠眼尖地瞥见书信上师父的标记,也无心去想师父怎知她在东宫,又如何认识荣王殿下将信送进来的,只转身回房拆开了书信,及至看完,终于晓得了所有事,一时哭笑不得。
原来如此。
真是好大的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