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云姑娘家不在冀州府么?”
徐夫人等人哪里会放她走,指望多说些话拖延时间,云珠不动声色地与她们隔开距离,“是我师父在青州,我得找她去了。”
前几日云珠也在茶楼打探过了,这扮作柳家女眷的正是朝中徐卢两家,也不知那假柳大人是何人物,竟将朝中臣子使得团团转。
再者,她也无法确定自己何时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总得回青州一趟探探缘由,最好寻师父找个破解之法。
云珠不顾徐夫人等人面色如何,拎着包袱提步前行,徐夫人等人边追边在心里哀呼,太子殿下也是,尽出些昏招,这般痴迷人家不若直言得了!
眼瞧云珠快到府门口了,一群孩子笑着跑过来,扯住云珠的衣袖就喊,“云姐姐去哪里玩,带上我吧!”
云珠顿步,回头看着一张张笑脸,唇角僵了僵,她可以对着大人冷言冷语,但做不到对着孩子们冷脸哇!
徐夫人一见,硬着头皮斥了一声,“快松了云姐姐,云姐姐这是要回家了!”
“云姐姐不要哇……”
一群孩子哭闹起来,那可是糟糕透顶的场景,云珠很快招架不住了,俯身替一个孩子擦了擦眼泪,笑道,“别哭了,姐姐陪你们玩。”
哭声顿时止住,云珠牵起孩子的手,心里叹气,罢了,罢了,还是趁夜间孩子们睡了再偷偷溜走吧。
云珠回身带着孩子们去湖边玩,徐夫人等人欢喜地赶上,玩了得有半个时辰,云珠忽听一夫人道,“听说刘二姑娘在东宫的日子难过得很。”
“原以为她进了东宫就飞上枝头了。”
“哎,到底是没得刘府的帮衬,她一人在那东宫也是独木难支呀!”
云珠一怔,眼前闪过那夜刘惜容美艳惑人的模样,是既担忧又困惑,不该呀,以刘姐姐那张脸,只要肯对太子殿下下心思,也不是出不了头。
就在此时,一个婢女匆匆而来,递给云珠一封书信,“云姑娘,这是从宫里来的信。”
宫里?
那便是刘姐姐写的了!
云珠接过拆开,见果真是刘惜容写的,面上笑了笑,一目十行地扫过书信内容,不禁蹙眉发愁。
刘惜容在信里讲自己在东宫极好,这可与女眷的话语截然不同,云珠略微一想,只当她是报喜不报忧,心中越发怜惜。
用罢午饭,女眷们带孩子们午睡去了,云珠得了自由,见徐夫人还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生恐自己偷偷跑了,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麻烦徐夫人请苏溶姑娘来府里一趟。”
“是,我这就命人去请。”
徐夫人浑身一震,心里尖叫,她喊我徐夫人,她果真知晓了!太子殿下这使的什么破招啊,这不是与云姑娘结仇吗!
徐夫人还想再言,被云珠的冷脸惊得拔腿就跑,苏溶得了信来得极快,从徐夫人嘴里知了来龙去脉,心里也直叫苦,殿下自己玩脱了,倒叫我们跟着为难。
何况,她也未收到萧清珵的命令,只好压下向云珠言明萧清珵身份的心思,一个劲儿地对云珠道歉,“云妹妹相信我,我真不是有意骗云妹妹的。”
两人立在午后的门廊下。
春光泄下来,云珠神情冷淡,语气恍若对待陌生人,“苏姑娘不必如此。”
苏溶偏过头去,原来云妹妹不只会笑得很甜,还会这般冷漠,“云妹妹这样讲,是不当我是朋友了吗?”
云珠不语。
论起两人交朋友,还是她主动与苏溶搭讪的,且苏溶还是她进京后交的第一个朋友,可她没料到苏溶与那假柳大人是一伙的。
怪不得师父说她在交朋友一事上一向莽撞,但凡合了她的眼缘的,她就主动寻上人家,从不多思虑探究对方到底是何脾性。
她那时笑道,“还是眼缘重要,至于脾性如何,相处起来也就知了。”
此刻,她也无心再深思苏溶脾性了,她能再与苏溶见面,是因有事需苏溶帮忙,“若苏姑娘真觉着对不住我,不妨带我进东宫一趟。”
苏溶一瞬想到了萧清珵,难不成云珠知晓萧清珵的身份?只是,云珠下一句话就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云珠道,“我想见见刘姐姐。”
她从不喜与人虚与委蛇,不加掩饰地坦诚自己的心思,“我有些担心刘姐姐。”
“你……”
苏溶面上怔然,心中骤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感觉也不是坏,只是破天荒叫她的心跳了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