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牧玥冷笑了声，看对方要走蓦然斥问：“和乔，我就问你，你究竟有没有把牧玥当成好朋友！”

一日之间，和乔发现竟有这么多她毫不相识的人知道她，是牧玥那两个字将她钉在原地，她不回头，满脑子都是这个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和牧玥又是什么关系。

“又不说话？好啊，很好。”

和乔听着对方话里抑制不住的怒气和哀怨，实在不能理解。

牧玥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瞪着和乔的背影，细数自己的委屈与失望，“你就没把她当成真正的好朋友吧？你连自己真正的爱好都不告诉她，还与她有密切联系的男人接触，你是不是打算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一直当个傻瓜？”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

和乔本不打算和陌生人多说什么，可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让她总觉得不澄清不行，又或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她也跟着波动不已。

“我不知道你和阿玥什么关系，但是我发誓我绝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来找我，我跟他仅见过这一次，希望你不要在阿玥那里传达错误的讯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你为何不敢说你们方才说了什么？”

“这……”和乔转身看着对方，对方脸上是一半挣扎一半渴望，她看出来了，他希望她说清楚，让他得个安定。

可她若据实说了难免有背后道人坏话的嫌疑，尤其她不能确定这人与牧玥的关系，哪怕是对着牧玥本人她都没办法说，她知道原既洲在牧玥心里有多重要。

“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对方不答反问，牧玥心底也犹豫了下，她差点将自己的身份脱口而出，然而因为和乔的停顿，她心里也跟着不确定。

要说么？说了之后她会不会故意隐瞒一些东西？脑海中闪过前世她与原既洲拉扯的画面，牧玥无法跳到那个节点问问当时的她是怎样的想法，即便现在没变，以后呢？谁能说得准。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不信任的种子，她便无法再对她毫无保留。

两人一时谁都没说话，陷入了无声的对峙。

最终还是牧玥先开口：“算了，既然这个你不想说，那你总可以回答另一个问题吧，你之前略过的，你若真当牧玥是你朋友，为什么隐瞒她在这里跳舞的事实？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不然我一定会对她乱说，如果……你还在意她的话。”

牧玥希冀在和乔脸上看到她在意自己的证明，收获结果后她暴躁不安的情绪得到了一点抚慰。

和乔脸色发沉，她用极其严肃认真的态度道：“我当然在意阿玥，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正是因为在意，我才没有告诉她，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

不可否认，听到这样的话牧玥心里十分高兴，但她不能理解也是真的：“在意她？才不告诉她？”

“你一定与阿玥关系匪浅。”和乔看着这个面目陌生却给她莫名熟悉感的男子继续说：“你既然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又识得我，只可能是从她那里得知，还如此替她着想。”

牧玥看着她不说话。

和乔确认了这一点，微微松了口气，“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不要告诉阿玥。”

“为什么？你难道没想过她要是知道你一直瞒着这些东西不告诉她，她会多伤心难过。”

和乔闻言怔了下。

“怎么？你信不过她？我想不通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她，这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和乔仔细着对面人的表情：“公子，你知道桃若阁是什么地方么？”

牧玥道：“我知道啊。”

“不，你不知道。”和乔摇了摇头，“这里不是普通茶楼，这是仅为男人提供服务的花楼，花楼里的女子能有什么好名声，哪怕我只是在幕后，被发现一样说不清楚。”

“那你的意思就是觉得牧玥会因此看不起你咯？”

听到对方声调提高，和乔叹了口气：“她不会，但她身边的人呢？若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曝光，我连累的何止是家人，还会有她。我连家人都没有告诉……不单单只是瞒着她。”

牧玥闻言渐渐稳定下来，她想了想，“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

和乔笑了下，“不理解也无所谓，你只要知道，这件事阿玥不知情最好，我不希望因为我给她带去不好的影响。”

顿了顿她接着道：“不知你对我们的过去了解多少。阿玥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这里跳舞是因为她。”

牧玥眉毛挑高听她继续在说：“不要误解，在这里跳舞我是开心的。我其实比起书法绘画那些最喜欢的便是现在所做的事，可惜这些从小便被父亲认为是不入流不允许接触，于是之前的我只能压抑自己。是阿玥给了我做自己真正想做之事的勇气，认识她后，有了她的陪伴与鼓励，让我不知不觉中学习到了她身上的一些品质。你不觉得她有时候像团火嘛，不论别人说什么，就是要做自己认定的事，那时候的她特别耀眼，我很羡慕，没想到渐渐的我也开始‘叛逆’了。哪怕是现在我也不后悔，因为‘叛逆’后的我真的很快乐，单我自己我根本不怕坏了名声，但我要为家人和阿玥考虑，所以……”

她看着牧玥没再说，后面的意思很明显，还是接着前面的，想让她帮忙“隐瞒”。

牧玥此刻还在为能听她说这么长一段话而震撼，毕竟里面有对自己的感谢与肯定。这些过去两人从没有坦然表白过，哪怕是上辈子也没有，如果不是借用了另一个人的身份，牧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知道她心里原来对自己是这样的想法。

先前的怨怼愤怒荡然无存，她心里甚至盈满了雀跃。

没有什么比自己在乎的人也同样在乎自己更值得她高兴了，哪怕仍有未来的不确定，至少此时的和乔不会想杀她。倘若真是为了原既洲与她决裂，这一世的牧玥愿意放弃原既洲，这样她们便不存在矛盾了不是么？

这样一想，她浑身一轻，这才回和乔的话：“我不帮你隐瞒，我还会原原本本全部告诉牧玥，你不用担心，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不信的话你就回去等她的信吧。”

和乔一愣。

其实她也明白，有秘密便会有隔阂。

她眸光闪动没再说什么，之前一直不说确实有她的胆怯，就这么捅出去也好……

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牧雷那边估计该急了，牧玥朝和乔挥挥手：“那就这么说完了，走了，你回去吧。”

和乔望着她的背影出声：“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未在阿玥身边见过你？

后半句她没说出来。

牧玥闻言回头冲她灿烂一笑：“下次，下次再见我就全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