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你还是别参加了吧。”
Ten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左手小臂。
昨天,我的左手臂在一场拍摄活动中骨折,现在只能天天举着石膏,衣食住行都变得很不方便。
今天公司策划部和经济部跟我一起开会讨论我的行程问题,他们建议我直接暂停活动休假,我有点犹豫,因为……
大队运动会准备开始录制了。
而且这个idea还是我本人在2022年就提出来的,没想到过了两年才等到正式录制,硬生生拖到了NCT成员要陆续开始入伍的时候。
所以,这一次contents可能就是大队好几年内唯一一次成员齐全的综艺了,如果我再缺席,那么这唯一一次也将拥有缺憾。每每想到这一点,我都很难受。
最后的结果是,我跟公司说,我坚持要参加大队运动会的录制。
不过我连公司门都还没走出去,这个消息就被传到Ten和钱锟的耳朵里了。他们俩今天正好在练习,看到我在茶水间里喝咖啡,马上跑过来,一人堵一头,把我围在茶水间里。
他们俩一人一句反复劝我放弃录制,我实在顶不住大家长的攻势,于是开始软磨硬泡。
“我就是喜欢那个氛围嘛,我就坐那看,什么都不干还不行吗~”
“不,行。”
钱锟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说出这句“不行”,语气少见地十分严肃。我潦草地回想,好像钱锟这样严肃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为了我的事情。我真是一个太不省心的弟弟。
“有时候运动会大家都在比赛不会太注意到你的伤势,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加重病情了怎么办?不仅之前恢复的全都推翻重来,甚至需要更久的时间去痊愈,你想废掉这条胳膊吗?”
“他什么都不干的话,应该不会伤到吧?”Ten转头看向钱锟,开始替我说话。
“你!”
钱锟被倒戈的盟友气到,头发感觉都要竖起来,他手指着我,眼睛却看着Ten气冲冲反驳,“你信他乖乖坐那什么都不干?seven他会这么听话我名字倒着写!”
现在他们还在叨叨这个行程的事,叨到最后意见不统一,眼看着就要吵起来。
“等等等等,哥哥们,别争了。”
我把他们推开,“我保证我不会伤到自己的,就录完这一个contents我就休假。行吗?”
“大队又不是没有一起录制过,以后肯定还会有别的类型的contents,你就非得要……”
“这是我的idea嘛,哥,你忍心看我缺席吗……”
我眨着眼睛撅着嘴,手上还扯着钱锟喝Ten的袖子。可能是我不经常撒娇吧,每次我这样都很有效。钱锟果然心软了,他停下那些劝阻的话,沉默着注视着我的双眼,像一汪清澈的温泉。
Ten叹了口气,搂住钱锟的肩膀,话里话外已经全然从劝我变成了劝他。“哎呀,Kun,你看着seven长大的还不了解他吗,他决定好了什么事我们谁说都没用。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他。”
钱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面向我露出无奈的笑容,“……好吧。你别乱来啊,我会死死盯着你的。”
我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上前抱住钱锟,“你想怎么盯都行!我超乖的!”
他反手抱着我,嘴上却低声念,“乖也不代表好。你平安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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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前一天到现在,我已经整整两天没洗头了,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极限。
额前的刘海肉眼可见地变成条形码,油得我这么自恋的人都不敢多照镜子,生怕看到我那恶心的头发会控制不住撞墙。
我尝试着单手洗头,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姿势,在经历一阵苦战后反而把上半身全打湿了。我打了思成的电话,他没接。无奈之下,我去威神的群聊里问现在谁有空,能不能救我一命。
可能是都在忙吧,过了十几分钟还是一个人都没回我。头发在水油反应之后变成了更为恶心的一种形态,我一分钟都无法忍受,所以我只好随便戴了个帽子跑去公司的美容室找staff帮忙把头彻底洗干净。
我来到美容室,发现外面没人在,于是走到了里间,发现有个发型师正忙得团团转。
发型师看到我来的时候满目惊色,那恐惧的表情活像白天看见一只鬼,她鞠躬再鞠躬,不停地解释着说不知道我会突然来。
“这没什么啊,我没跟任何人说,你当然不知道我会来了。”
她告诉我,美容室其他几位发型师外出学习去了,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发型师,但是偏偏今天有三个艺人预约了做头发。
“啊,是这样。我这两天没怎么去公司,所以不太清楚美容室的学习安排。”
“抱歉,真的很抱歉,今天开始我们的工作安排会发您邮箱。”
看着她如此的不安,我都有点后悔来这里了,我自己一个人慢慢洗应该也可以洗干净。
“今天是谁在做发型啊?”我随意问了一嘴。
“权理事、金理事和成灿xi……啊,理事长,我去跟他们几位说一下您来了,优先给您安排!”
“他们三个最近都有回归活动,优先给他们做吧。我不着急,等等就好。”
“那理事长……您先躺在旁边的洗头床上等一下,成灿xi就差最后一点了,我给成灿xi洗掉染发膏以后就来给您洗头。”
“可以,你去忙吧。”
发型师几乎是一步一鞠躬地离开洗发间。我心想,我在公司的形象没有这么大魔头吧?怎么职员会这么怕我?看来以后我要多在公司笑笑,多组织公司团建。
啊,六月份的话,去冲绳玩应该很不错。
我慢悠悠地躺到床上,觉得有点冷,还从柜子里搜罗了一条毯子来盖。可能是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手机屏幕上的冲绳攻略越来越模糊,很快我就歪在枕头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是被一阵水流声吵醒的。水流声过后,我的头皮上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
发型师她忙完了吗?我迷迷糊糊醒来,对上的却是刘扬扬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微信找你,你没回我,然后我就听到一个staff说看到你去美容室了。”
我伸手去找手机,“噢,刚刚睡着了没看手机。”
“没事,不需要手机我也可以找到你。”刘扬扬用软软的声音说,“理事长nim,这段时间辛苦了。”
刘扬扬开始往手心挤洗发露,打成细细的泡沫揉在我的头顶。“所以为了慰藉我的辛苦,扬少现在准备服务一下我?”
刘扬扬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看着他的脸有点失神。
认识他满打满算有七年半,之前一直没觉得他长得很漂亮,就算化了妆也顶多算是个潮里潮气的清秀小男孩。在当下这个颠倒的世界里,他居然可以漂亮得如此矜贵。
跟17年站在我身边拉琴的那份矜贵不同,他身上少了很多自恃出身优越的傲气,从一杯横冲直撞的长岛冰茶变成了一杯清爽却浓郁的玛格丽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