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们说什么了?”好像上课走神突然被点名一样,我着急忙慌地问他们刚刚错过的事。
大概就是道英说这首歌意义非凡,大家如果关注制作人那栏的话就会看到这是我写的歌,这一版的中文歌词也是我写的。楷灿在一旁补充说这是我练习生时期的考核作品,一曲惊艳全场,他也是因为这首歌认识我的,特意选在了今天唱,是因为……
“是因为,这是seven给127的礼物,也是他作为127成员给西珍妮准备的礼物,在今晚,我们把这个礼物送回给他。我最爱最爱的亲故,谢谢你能来,我们永远是一体的,我们永远同在。”
此刻,场馆内的欢呼声达到了顶峰,屏幕上投影着我的脸,周围的观众全都朝我们这边看,他们高举着绿锤,高喊着我的名字。
泰容拿着麦克风对我说,“seven啊,哥真的很想你。”
道英抢过麦说别忘了第二天和他的约定,廷祐惊讶地说第二天明明是和他的约定,楷灿隔空质问我就一颗心怎么能分给那么多人,马克在一旁笑得不行。
我没有麦也说不了话,只能挥手,他们也朝我挥挥手,说欢迎威神V来看演唱会。
他站在队伍后面,没有挥手,也没有看过来,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啊,原来他讨厌我已经到同事情都不想演的程度了吗。
他们后面还唱了几首歌,但我再也没兴致看了,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着他偏过的头,和他疏离礼貌的微笑。
结束之后我们从特殊通道离开,去到了后台,祝贺他们演出圆满落幕。
和他们寒暄了一段时间,我感觉很累想走了,但是一边廷祐拉着我的左手,另一边楷灿拉着我的右手,死活不放我走,说一定要合照个几百张才能弥补半年的思念。
“先给我们拍,之后我们再一起拍。”楷灿把手机递给道英,“哥好好拍啊,现在和seven合照一张可太难了。”
“哥拍照你们还不放心,绝对给你们拍成一米九大男模。”
我就跟一个旅游景点似的,成员一轮一轮地跟我合照,脸都要笑僵了。而且我不想让其他五个人被晾在旁边,所以和在玹拍完就火速跟他们告别。
“不行,我们127集体照还没拍呢,绝对是最后一张了。”楷灿一边拿着手机眼神到处找staff,一边拽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
“少一张集体照也没什么的,以后还有机会。”
“不行,一定要拍。”
“我来给你们拍吧。”刘扬扬伸出手,接过楷灿的手机。
“啊,谢谢。”
刘扬扬举着手机,用中文说,“开心一点,笑一下。”像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但是我真笑不出来了。
之后我们回到了酒店,各自休息去了。我躺在床上,回忆着与127见面的这短短十来分钟。
他一次都没有看我。我和其他人合照的时候,他毫不在意地跟钱锟聊天。甚至最后合照时,即使他跟我站在一起,目光都不愿意在我身上停驻哪怕一秒。
彻彻底底be了,收场得很不体面。
耳机里的歌突然被微信的提醒铃声打断,我有点烦躁地拿起手机看是谁,看清通知栏的名字后简直无语至极——是跟我只隔了一个过道的刘扬扬。
他问我,“宁阳,你今天为什么哭?”
“喂,离这么近发什么微信啊。”我隔着被子对着他喊,但他没有开口回复我,而是继续发微信。
“是不是因为127?”
“你还没睡啊。”
“舍不得?”
“我干嘛告诉你。”
“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
“好吧,我以为我们是。
那我们总是同事吧。”
“嗯,是同事。”
“你想回127吗?”
“不想。”
“你明明舍不得。”
“小朋友,你要知道舍不舍得和想不想是两码事。”
“那你现在还难过吗?”
“流泪并不一定代表难过啊,我是在跟我的过去告别,这是一种仪式。”
“你真不难过?”
“不难过。
刘扬扬,
为什么你这么关注我难不难过?
你就那么喜欢看我难过?”
“不是,
我总是觉得你跟我在一起总是没那么开心。”
“你有时候想太多了,跟你没关系。
你其实可以多关注关注其他人,不用专门盯着我担心……”
“没办法,担心你已经是我的本能了。”
“宁阳,新的一年要到了,你别再拒绝我的关心了。”
我没回复,他又接着发, “你说的,我们是同事,这算指标。”
我从被子里往外看,他背对着我,屏幕绿色的光映在他金色的头发上,语气里充满了与以往都不同的诚恳。
也许十年后的我,对2018年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绝对无法忘记,那个自信飞扬的小少爷,那个总跟我对着干的小少爷,在静谧的澳门夜晚里,对我说,我是他的本能。
——第三视角——
如果问十年后的刘扬扬,那个已经和威神V拥有数以万计回忆的刘扬扬,问他在他与队友宁阳的故事里哪一段最绚烂,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2019年的第一分钟。
那时的手机时间刚跳转到零点,宁阳在他发送完那条微信之后,放下手机,掀开被子,用他特别的,好听的,轻柔如汽水般的声音,对刘扬扬说,“新年快乐。”
刘扬扬转身,对上了宁阳带着那双漂亮却永远看不透的眼睛,新年的海边烟花在窗外陆续绽放,房间顿时变得喧闹不堪,但宁阳的话他却听得格外清晰。
他说,“好。”
还说,“但不是因为指标,是因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