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随着Dream出道在即，楷灿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一边准备东京的S/M TOWN，一边练习《chewing gum》，好像整个根扎在练习室一样，我几乎没在房间里看见过他。

他每天都顶着俩黑眼圈，仍然开心地做着事情。虽然嘴上还在开玩笑让我们不用担心，但好几次我看着他瘫在沙发上，安静而眼神麻木，我都担心那只原本活泼可爱的小熊会不会在下一秒就闭上眼睛晕过去。

即使是活力一直用不完的李楷灿，也实在累的不行了。毕竟，他还是人，精力怎么可能一直用不完。

但是公司好像不知道他是个人。

公司把马克和楷灿拴在一起，冷漠而机械地分配工作，然后把名为梦想的牌子挂在赚钱机器上，熟练地压榨当事人和粉丝。

这是S/M最拿手的事。

我们还要录物料，是一些小游戏之类的。刚出道的新团，新鲜物料是吸粉固粉的重要手段。

物料大概就是展示自己个人魅力和队友之间关系的最好方法，我们对待物料必须与对待舞台一样才行。

我的站位在边缘上，站在楷灿旁边，我清晰地看到他状态的转变。

他的灵魂里像安上了一个开关，上一秒还耷拉着脑袋，摄像机绿灯亮起那一刻就重新笑眯了眼睛，露出那一排标志性整齐的白牙。

我们在公司做游戏，来来回回玩了很久，最后的惩罚却根本没按输赢来，而是遵循了NCT的优良传统——剪刀石头布。

惩罚是抽取的，每个人写一条进去，最后猜拳输掉的人抽一个无条件完成。我不知道别人会写什么，所以写了个“俯卧撑20个”。

结果我偷偷问了其他人，他们写的都是“撒娇”“五连拍”“跳女团舞”之类表面上是惩罚其实是粉丝福利的事情，只有我实实在在地搞了个体育锻炼。

我突然有点对不起那个等会可能抽到我纸条的那个成员。

“开一百一布～”

多轮角逐后剩下了楷灿，比赢了剪刀石头布更高兴的是输的那个人是楷灿。其他人都在欢呼，他举着自己的小拳头低头无奈地笑。

之后，果然很戏剧性的，他抽到了我的纸条。他看到那张纸条后，表情都僵了一下。

他咬着牙坚持着二十个俯卧撑，我可以从他额头的细汗和微微发抖的手臂看出来，他已经体力不支了。

“十一，十二……”“那个，我来替他。”

“怎么了怎么了？seven你心疼楷灿了吗？”泰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我没回答，就只是沉默地笑笑，拉起楷灿扶了他一下，接着他做下去，“十三，十四……”

虽然我也很累，但是还是硬撑着做完了，做完以后才轻飘飘回答泰容刚刚的问题，“其实是我不好意思，因为这个纸条是我写的，感觉有点写重了。”

楷灿抱着气喘吁吁的我，声音软软地撒娇，“承认吧，你就是心疼我了~seven你也很喜欢我对吧~”

我挣脱开他的手臂，手推着他的额头想把他推开，惊讶地发现他的额头异常滚烫。楷灿一直在发烧？

我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化了妆的脸色看上去与平常并无不同，只不过近距离看就会听到他呼吸声非常细弱和急促。他强撑着只会让情况恶化，必须要赶紧休息治病。

我不再挣脱楷灿的拥抱。只有我们俩知道，他这是找了个借口靠在我身上，以免在拍摄结束前露出破绽。

我感受着他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嘴唇即使涂着唇膏也泛着白，但是距离录制还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很怕他撑不住，所以回抱了他。

楷灿的头靠在我的脖子后，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yang，我抱了你那么多次，这是你第一次抱我。”

“你是真的烧糊涂了吧，现在还在想这个。而且，我抱过你很多次的，别那么没良心。”

“嗯嗯，好吧好吧，yang说的都对。”他的声音越来越虚，说的话也不着边际，这个病情不能再拖了。

我后面拍摄的时候，注意力根本没放在游戏上，很快就故意输了去继续陪楷灿。以往我只要和团队一起，必然全程focus思成，但当下，楷灿对于我更重要。

终于等到摄像机的灯转红，PD喊了“cut”，所有staff撤出现场后，楷灿才收起笑容放心地倒在沙发上。

等楷灿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晚上了。这个晚上我们房间来了很多人。

Johnny、泰一和ten几个最关心楷灿的哥哥，楷灿刚去医院打了点滴回到宿舍后就来看他，但他们来的时候楷灿睡过去了。

泰容自己还有工作没忙完，所以现在就留下了俩未成年忙内相互照顾，哥哥们实在不放心，道英提了一大堆水果和其他吃的，细心交代了我很多注意事项后才走。

马克也来了，一个人来的。

他皱着眉，定定地站在楷灿的床边，只是看着他站了很久。

“东赫很少这么安静…对吧。”“嗯。”

然后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马克哥，要不坐会吧，等楷灿醒过来应该要一段时间。”我看着马克一直跟一座山一样杵在那，实在忍不住。

“啊……那个，不用了，我来看一下就走，不用在意我。”

我也不知道我脑子抽什么风，脱口而出问了一句，“那……马克哥来过这件事情，我要告诉楷灿吗？”

马克听到我这句话后，咽了咽口水，然后摸摸鼻子吞吞吐吐地开口，“嗯……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就……那就别说了。我现在就回去了，你们好好待着，有事随时call我。”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真的是嘴欠，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算怎么回事。

马克走后没多久，在玹、思成和悠太结束练习后也来了。

准备走的时候，在玹摸摸我的头顶，“我们不希望又有一个忙内倒下，所以，又不舒服或者太累一定要告诉我们，哥哥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哥，不用担心，我很会照顾人，我身体也很好，楷灿和我都会没事的。”

“好吧。你一定也要注意休息，真的。”在玹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我直点头把他们哄出门才算结束。

“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情要跟seven说。”思成跟他们告别后，关上门转身面对我。

他叹了口气，“不能就你一个人照顾他，你也会吃不消。我说了那么多次，不要一个人扛着，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现在很晚了，我来替你，你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