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互相僵持了几分钟后,那团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见她终于上楼去了,蒋辂年没多犹豫,立马就伸手将路好给推开了。
“我们马上上去,回去之后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睡觉睡觉该干什么干什么。既然她刚才没下来,那就表明她还不想那么快让陈余发现她的存在,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也必须稳住。”蒋辂年说。
“知道了。”
路好冲他点了点头,跑去客厅桌上拿了瓶水之后,两人就又一前一后地重新回到了楼上。
陈夏卧室门口,蒋辂年一脸阴沉地盯着那扇门看了许久,但最终却什么都没做。
他重新回到陈余身边躺下,就像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伸手轻轻地将陈余搂进了自己怀里。
陈余睡得很熟,根本没发现蒋辂年是什么时候离开又回来的。
二人依偎在一起,蒋辂年静静地感受着那份陈余身上独有的温暖,但一直到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他都还是没有丝毫的困意。
……
上午十点,陈余紧闭着的眼总算是缓缓地睁开了一道缝。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衣柜,以及身边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气味。
“蒋辂年。”陈余在蒋辂年耳边轻轻地唤了一声。
几乎是听见陈余声音的一瞬间,蒋辂年的眼睛就已经睁开了。
他并没有睡着,就只是在闭着眼睛想事情而已。听见陈余叫他之后立马就睁开了眼。但很快,他就发现陈余望着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怎么了?”蒋辂年闷声问。
陈余顿了顿,随即二话不说就伸手将蒋辂年的眼睛给手动合上了。
“我昨晚喝醉酒之后是不是闹得很厉害?你眼睛里怎么那么多红血丝?”陈余有些心疼道。
被他这么一问,蒋辂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毕竟编瞎话是一件非常考验反应力的事情。
一夜未眠,再加上要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蒋辂年有种错觉,他总觉得经过这一晚之后,自己的大脑似乎都不如以前转得快了。
“我……”
蒋辂年讷讷地开了口,但并未说出什么有用的。
“你今天应该好好休息。”见蒋辂年不说话,陈余立马温声道。
他并不知道蒋辂年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家里竟然被人安装了针孔摄像头的事。
此时此刻,陈余虽然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但他却仿佛变成了这个房子里最不重要的那个。
就好像所有的事都可以瞒着他继续进行下去。
但瞒着他的那些人显然忘记了,陈余才是身处这一切最中心部分的那个人。
如果没有陈余的存在,那么现在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但讽刺的是,即便陈余是那样的重要,那样的不可或缺,但几乎生活在他周围的所有人,最终也还是全都会选择去骗他,又或者是瞒他。
对于这一点,陈余感到非常的无力。
……
与蒋辂年在床上躺了片刻后,大约十点过半,路好的声音就开始在房门外响了起来。
陈余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隐约记得昨天晚上路好好像倒下过,至于他倒下之后的事……陈余就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你干什么去?”
见陈余似乎准备出去,他身后,蒋辂年窝在被子里的那颗脑袋立马就探了出来,对着陈余的背影恹恹地问道。
“我去看看路好,我好像记得他昨天好像摔过一跤。”陈余摸着自己的太阳穴说。
蒋辂年愣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他并没有打算要拦着陈余不让他去就见路好。
换句话说,蒋辂年绝对相信路好。
他相信路好心里知道轻重,所以是一定不会跟陈余乱说的。
……
卧室房门外。
路好一觉睡醒之后便开始对着张妮妮嚷嚷他胳膊肘疼。为了不让路好打扰到大家伙儿休息,一整个早上,张妮妮都在尽力安慰他,但很显然,效果并不怎么样。
“余哥……”
几乎是见到陈余的一瞬间,路好就已经一脸委屈地朝着陈余扑了过去。
“我胳膊肘疼。”路好将他右边的胳膊伸到陈余面前,委屈巴巴地对着陈余说。
陈余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胳膊,这才发现路好其实并没有虚张声势。
或许是因为他昨晚倒下去的时候是胳膊肘最先着了地,现在路好的整条胳膊看上去竟然都有要肿起来的趋势。尤其是胳膊肘那片,从颜色上来看,那一跤摔得着实不轻。
陈余看着路好的胳膊,嘴巴不由得越张越大。
片刻之后,他才终于转头对着一直跟在路好身侧的张妮妮说:“楼下冰箱上有我常用的医生的电话号码,妮妮辛苦你去找一下,要是可以的话,请他待会儿到家里来一趟。”
张妮妮冲陈余点了点头,但不等她动身,他们身侧的房门就已经发出了咯吱一声,紧接着,陈夏的身影就已经从房间里探了出来。
陈余房间内,几乎是听见陈夏声音响起来的一瞬间,蒋辂年就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夏夏姐。”